么？”
“……”奇了怪了，毛巾敷在脸上却凉在背脊，小满赶紧拿开毛巾扭头去看继父的脸。
那张脸比方知煦显年轻得多，俊得勾人，收起严肃的眉眼此刻瞧着竟让他感觉到温柔，连带那目光也是温柔的，一定是灯光花了他的眼，叶琎怎么可能这样看他。
操，不对，老王八这是要使坏，硬的行不通又要跟他来软的。
“谁稀罕你的心疼！起开，别挤着我。”
小王八浑身上下除了那话儿也就一张嘴能硬，且专挑闹脾气的时候硬，叶琎没置气，接过毛巾亲自帮继子敷脸，顺着对方脾气往下哄。
“把你脸上的馒头消了我才能放心走，乖一点，转过来我看看那半边。”
“……”僵持了一秒，小满不情不愿地翻身平躺，被母亲打过的脸疼了一路，其实表面的疼算不得什么，心里的疼才是煎熬，不想看见母亲哭。
疼痛被继父慢慢治愈着，他无法控制自己，又忍不住贪恋了，只能闭上眼找清醒。为什么人性总是贪婪的呢？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，明明最开始图的只是叶琎能多看他一眼，没想要这么多的。
“小满。”
看着闭眼不搭理自己的小王八，叶琎道：“如果我喜欢孩子，三十岁前我就会有打算，暂时同意是怕你高考出岔子，至于忽悠也是怕你听不进去，我确实为我自己考虑，但考虑更多的还是你。”
还不如疼着清醒点，小满不耐烦地打开继父胳膊，不想敷了，又翻身背过去，“知道我听不进去就别说了。”想到自己的无能，他紧接着说，“你要真为我考虑，来点实在的。”
叶琎问他：“要什么？”
“我要钱，给我五万，不是，”小满一时半会儿算不清产检加生孩子要多少钱，索性狮子大开口，“给我五十万，我就听你的。”
叶琎爽快应下：“行，跟我说说要这笔钱干什么？”
小满倒也干脆，较劲回道：“还能干嘛？生孩子呗，我男朋友没钱，我妈也不同意，你不是我爸吗？儿子管你要点钱不过分吧？”
叶琎：“过分。”
“……”小满气急，担心吓跑小家伙，硬忍着脾气退一步说，“那给十万。”背后不出声了，他等了等又退一步，“最低五万，不能再少了。”
听到这里叶琎笑了，“跟我谈生意呢？”
小满被一声低笑给惹恼，坐起来就开喷：“你笑个屁，谁跟你谈生意了，我白给你操那么久，五万都要少了。”
叶琎看着愈发讨他喜欢的小王八，脸蛋红红一边一个巴掌印，多招人疼的小可怜，眼底却露着不服输的韧劲儿，真是个犟种，年轻，鲜活，又放肆。
“你到底给不给？”小满掏出裤兜里的手机，“麻溜地转过来。”
“五十万不多，能给，给你行，”说着，叶琎摸上继子腹部，“给他不行。”语气虽缓但不容商量。
小满刚就听懂了，叶琎不喜欢小孩子，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？嘴上说为他考虑为他好，全是冠冕堂皇的屁话，不喜欢才好呢。
他拿开肚子上的手，嘲讽一哼：“抠门精，给你孙子孙女花点钱还抠抠搜搜的，我要是你，我老脸都没地方搁，挖个地洞先把自己埋了。”
“……”叶琎微微皱眉，抬手在他后脑勺揉了一下，“净会耍嘴皮子。”
“我实事求是，耍什么嘴皮子了？告诉你，明儿医院我不去，要做手术你自己去做，顺便把耳背治了，你走吧，我要睡觉了。”
好话软话说尽，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，叶琎只得换个方式切入，劝继子理性面对现实，知道生孩子要花钱，那养孩子考虑了么？五十万顶多算个前期投入，况且是物质方面最基础的投入。
他针针见血，最后道：“大学的学费都掏不出来，你拿什么养孩子？”
结果小王八跟他急红了眼，拿脚蹬他，骂他没心没肺老东西，他倒想没心没肺，也不至于如此头疼，说轻了小王八听不进去，说重了又哭鼻子。
哭吧，回头哄哄就成，等真弄出条活的人命来，回不了头了。
叶琎狠心补了句：“准备生下来扔给我是么？我不会接受他。”
“不给就不给，我自己有办法挣钱，要你接受了吗？都说了跟你没关系，别上赶着当爹。”
小满被一口气堵得胸口发闷，肚子好像又隐隐痛起来，他蜷进沙发不想再说话，告诉自己无能只是暂时的，绝不在这个时候低头。
看小王八整个蜷缩起来闹着委屈，这阵子被小东西折腾瘦了，叶琎心软，又坐回沙发边，“小满，你折磨的不是我，是你自己。”
“滚开，别碰我。”
“之前不是挺好么？你想留我身边就留我身边，等哪天有了自己的生活，想走就走，我对你没要求，一切随你高兴，只有这个孩子，希望你能理解我。”
老王八又放屁，小满都快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了，哪里还有自己的生活？他不甘只做继父的泄欲工具，一点也不高兴，是他太贪婪。
“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？要我说多少遍，这孩子跟你没关系，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啊？我口活儿和技术怎么进步的，你不好奇吗？还有叫床。”
“为了讨好你，我都找齐烁练过了，忘了你不认识，齐烁就是我前男友，我也不确定孩子是你俩谁的，就算是你的也没事儿，他不介意。”
叶琎不光记着日子，当初摄像头拍下的视频也记得清清楚楚，他没忘了小王八在他床上是怎么玩弄自己的，血是怎么染上床单的。
这小子又赌气说瞎话，一点没瞧出来，屁大点的年纪身上能流露出母性光辉。
“不信啊？爱信不信。”小满直接拨通齐烁电话，没等几秒便通了，他赶在对方开口前先开了口，“齐烁，干嘛呢？我给宝宝取了个小名儿。”
电话那头的齐烁一懵，看了下时间，联想小满白天在医院里失魂落魄的状态，大概猜到什么情况了，于是配合道：“你说呢，当然是在想你，取了什么名儿？快告诉我。”
小满也是一懵，无比感谢齐烁救场，笑着说：“麦麦，麦子的麦，寓意茁壮成长，怎么样？好听不？”
“好听，都九点多了怎么还不睡觉？你现在要注意休息知不知道？别让我担心。”
“肚子不舒服有点睡不着，就想给你——”小满话还没说完，手里手机忽地被抽走，忙转头瞧去，老王八居然当面给他挂了。
“你，我他妈还没说完呢，给我！”
掐完电话，叶琎才反应此举失态，都多少年没干过这样的事儿了？
二十年前，方知煦和社团里一学长走得近了些，毕业几年后和对方偶然联系上，一来二去关系又近了，背着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，他何止